普京反恐削藩并举

　　9月13日，普京总统在政府非常扩大会议上，提出了一系列关于处理别斯兰事件的对策。这些对策一经提出，立即在俄罗斯朝野、包括国外舆论引起激烈反响。拥护者认为普京总统的新举措非常明智，是遏制恐怖主义的有力措施；而反对者则激烈抨击普京是在破坏民主，导致俄罗斯重新回到前苏联。戈尔巴乔夫与叶利钦两位前领导人甚至也相继对普京的新举措公开表示不满，这反映出目前俄罗斯国内的政治争端已达到新的高度。
　　普京总统所宣布的措施中有一类是全新的应对措施，比如重新恢复国家民族政策委员会、建立北奥塞梯事务专门委员会、任命普京的亲信柯扎克担任南方边区总统全权特别代表这一权力巨大但使命艰难的职务。普京的倡议中还包括建立志愿性的保卫机构，以及社会院这一新机构，专施监督权力机关和专业部门的任务。这一类措施并未引起争议。
　　但普京的新举措中还包含着相当一部分在别斯兰事件之前早已经过酝酿筹划，只待时机就能出台的新政。其中最引起争议的便是俄罗斯89个联邦主体的最高行政长官（包括各加盟共和国、各州和各边疆的最高行政长官）将由联邦总统提名、再经地方议会选举通过产生，即各地方领导人将不再是由民选产生，而近乎于要经过国家最高首脑的任命。反对者的意见认为，这一措施是俄罗斯民主选举制度的一种倒退，有可能使俄罗斯回到单一制国家，并且认为这一决定“违宪”。但是赞成者———不光包括议会中支持普京的党团，而且包括相当部分平民，乃至一部分地方官僚———认为，目前俄联邦主体的地方官员的选举在媒体干扰、腐败盛行之下，再加上相当部分参与竞争的候选人素质低，所以现行选举方式并不能真正体现民主精神，与其如此，还不如由联邦中央政府提名候选人，然后再进行选举。赞成者们还认为俄联邦宪法第七十七款规定，联邦政府有权与地方政府共同决定联邦各主体的重大事务，因此，普京的决定并不违宪。
　　与地方领导选举方式发生交换相关的是普京新举措中的另一内容，即国家杜马（议会下院）将实行完全的比例代表选举制，改变原来国家杜马代表一半由政党提名，一半由各地方选区选举产生的做法，实行国家杜马完全由全国性政党按得票比例提名产生。虽然仍有不少人对此不满，但专家们认为，此举有可能使原来被排斥在议会入门线之外的政党，特别是自由派政党重新回到议会，包括可能使俄共的地位有所回升，这样的政策会“推动民主政党体制的发展”，在调整各党派关系的同时，打击地方分离势力。
　　值得注意的是，普京在上周一发表他这篇异乎寻常的讲演时，再三提醒听众要全面地、从互相关联中来理解他的政策主张。至少，依笔者所见，俄罗斯的复杂形势并不是几桩“民主”与“专制”，“进步”与“倒退”的笔墨官司所能讲清楚的。在面临恐怖主义挑战和地方管理混乱的双重困难局势下，普京式的既强硬、但又有补偿；既是针对反恐，又包含着更深刻的政治内容的一揽子政策又何尝不是一种出路呢？